虞宋望着远处。
“慕容申出卖我与左相,并非他之错。”
常长安牙关战栗,捉着草木根茎挣扎要站起,侍从来扶只觉他们平日里素来在意文人正气的大人浑身在颤。
骨头都嶙峋。
方若廷也不知什么堵住了他喉咙,叶朝闻也算是涉朝未深,在一片寂静中是唯一本能喊:“自然不是殿下的错!”
喊完却一怔,本能地回头去看何躬行。
他看见何躬行表情像是锁在深谷冰川之底,一边颤动一边却竭力维持冷硬,看见熟晓人情的方若廷低首,颓唐地茫然看地面草木,看见身后的老臣。
他们反应都没老师大,但同样面色晦沉,不曾附和。真不是他的错吗?在场者,无论是信神者不信神者皆不曾认为是澹台衡的错。
哪怕是古今贤圣,亦有被叛徒枭首者。
可世事如此,将死相逝,国破家亡,这一桩桩一件件者,没有一件不是他不曾怪在自己身上的。
这里面,也不曾有一件,他不曾在百年积销毁骨中一遍遍确认,他是有过的。他绝不可能原谅自己,叶朝闻敢说,虞宋却不敢继续查下去。
她宁愿他不知。
叶朝闻退后几步,有些喘不过气来,明白了的人猛地转身,骤然高声:“所以将军不愿追查,是因为——”
雷劈天宇,骤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