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荷收紧手指,方颐却目光偏移,像是想起什么。她气色比之晨间要好上许多了,众人却还是觉她命不久矣。
“距离狭关,过去多久了?”
“回公子,”邀荷哽咽,“不过两日。”
方颐神情恍惚:“战场生冷,也不能保她尸身不腐,再不用,便来不及了。”侍从似乎有话哽在喉间,见邀荷只让他退下只能用力磕头。
他走后,侍女却跪下来也磕头道:“相公,虞将军是为国捐躯,难道就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
邀荷泣不成声。
“你是不是想不通狭关为何会兵败?”方颐垂眸,将邀荷扶起:“我也想不通。”
“但是人已去了,如今该做的便是为生者活。”
邀荷:“您与虞将军亦一见如故朝野也会痛骂您不择手段!相公。”
她哭着道:“就一定非要如此吗?将军在沙场驰骋数年,现在最需的是入土为安啊。”
虞宋走近,恰巧雨水落下,融雪入池,满塘的冷寂被搅动,方颐像是看见她一般抬眸来望,却又像是没看见她一般。
“邀荷。”
这位如玉公子,当朝左相话总是说的很慢。单看她病体孱弱,绝想不到她是那样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女扮男装主宰朝堂之人。
也想不到她在朝野之中声势是如何之高。
单是称病这一月,积压的折子几乎堆了书房满院。朝野仰仗方括之威名。几乎到了与殇帝澹台岳比肩的地步。
“我已经活不成了,我不能叫。”她气短,轻轻咳了两声,但那咳声都那样无力,只能哑声接着那话:“不能叫她与子衡皆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