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伞,一袭蓝衣,披着白氅,真似寻常世家温养出来的如玉公子,虽是一样的面容,但楚帝众人已经感觉陌生了:
“方相变法全在此计,我的确不得不回去。”
虞宋:“殿下不必担心,北卫军破狄无数,对北狄骑兵如何路数早已心知肚明,且白帝城有两座铁矿,冶炼兵器,不足以畏惧。”
她又洞明什么:“殿下与方相之计,是为秦民,贸然攻狄虽然有些仓促,但无意外,不足以损北卫军根基。殿下可亲口来告知我,已算是周全思虑。”
澹台衡沉默。片刻后轻声:“阿虞,若不是无将可用,三月前我绝不会让伯父离家而去。”
“为国而死,将领本意,殿下无需自责,能护卫边土,也本是我身为帝家女所愿。”
雨丝垂落下来,澹台衡轻轻微笑起来:“我知。”他轻轻抬伞,正如那一日他说“阿虞听过我讲经”时,隔着轩窗与虞宋那一对视。
只眼神交换间他们便知彼此宏愿。
所以北卫军主将,他不会换,不止如此,他还会为她顶住朝堂压力,助她继续北伐戎狄。
“阿虞志在于此。”克敌复秦。
她也会决胜千里。澹台衡从不怀疑。
匆匆一面,澹台衡又要离军而去,此乃抗旨,毕竟澹台岳的本意是贬谪又或是让他干脆死在战役里,虞宋却轻描淡写地压下军中副将抗议,着盔甲亲自来送。
他们谁也没说胜算几何这样的话,只是经过白帝城时,虞宋忽然道:“若我战死,殿下便将我葬在这里。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南探云京,北望平疆,此地,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