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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宋却放下那些记录,她还是做亡魂时间太短了些,片刻后才想起一抬手,风便将书页抹平。“你们为何对他下手?”

还是问了。

蔚文山本能去看那些记录:“将军看了这些战死之数,作何想法?”

前半夜他们一直在默然对峙,直到他拿出这一沓,她细细翻过,哪怕那上面只是一些零碎记载,死去名姓不会写,她也不会晓得。

虞宋:“久战伤民,他就是因此才会殉国。”

蔚文山嘴角微扯,蔚家在武将之中属微末之流,勋爵越显距离行伍就越远,到他们这一代,甚至世子都无兵可领,只有一些走卒。

所以他没见过那幻境。但他纸笔下,也压着泣告尊父慧弟早夭书。奇怪的是他人看见的是兄弟深情,他只能觉出澹台衡知秦无望的悲凉。

他并不恨澹台衡,甚至他敬佩他,但是立场不同,向来如此:“君怜秦之百姓。”

这君,不止是说澹台衡,还是在说面前虞宋。“可怜楚之万民?”

他抖出一书卷展开,抬头:“将军可知楚为何不信鬼神之说?为何陛下祭祀太庙,亦未兴师动众,只率群臣,而无百姓来观。”

他指着那书卷,语气终于带出点激愤来道:“便是因此战。”

“楚可以有贩夫走卒敕拔的上卿,却不能有装神弄鬼的君王与将军。”

上河一战,时为太子的楚玄王亲征,手下口呼请来神明相助,一路又是祈雨又是赐福,折折腾腾绕了上百里路,最后在上河以多输少,还是兵强马壮之优!

却血染上河,输兵百万。

险些使得京城遇难,楚朝崩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