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家原本已很怀疑虞宋将军身份,到如今已信了七八分,就连蔚文山细细思索,都不得不惊觉承认,他已放下了基本的戒心。
“他也曾如此。”
风声一静。蔚文山知道,她说的是澹台衡。或许,又不止是澹台衡。
李家堂前有祠堂迁出的蒲团,战死者多,是以他们也有敬香的习惯,楚帝那日实在支撑不得,踉跄上辇,朝臣噤声随去。
他们以为李家敬了香,楚帝也筹备着以农桑劝课为功德让百姓铭感澹台衡,但其实没有。
他如今还在李府,这两三日始终是一团雾气,悬在那香炉前,有人来,他也多是隐去,只有李家家主和李若来时,才会轻轻侧过眸。
李海其实很想感谢澹台衡,那一日也并不是不愿意敬香,可他来问,澹台衡还是那句:“我如何能忝列其中?”
他望着香台上牌位:“他们都是为国捐躯。”
李若:“公子也是死国。”
黄门一日来三回问澹台公子近况如何,澹台衡的禁锢解了,就会回归当初,成为天地间的一缕游魂,楚帝本也抓不住他。
知道秦楚渊源,反而近乡情怯。
李海觉得,公子不回宫中,也是不知如何面对陛下,他心底觉得难办,又犹豫着公子离去后再敬香是否妥当,澹台衡却道:
“陛下再来问,你们只说一日三烛,都敬过了便是。”
“公子,这,这哪里使得?”
“没有什么使不得,”他声音轻了,“她为我解禁,必然也付出了什么。”
李若明白:“虞将军本不欲公子留下,那一日却请陛下帮忙,而且,近日京郊许多荒山旧坟前,都添了祭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