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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长安撑着额头起身,来不及回忆,又被人一抓。

一个侍从一样的人泪流满面,大喊:“先生先生!快来看看公子,公子要不行了!”

常长安神魂一震,下意识跟上,越过简朴回廊,进了房中。

没见到人便先闻到浓重的草药味。才是早春,房内竟寒意四起。

常长安明明早知,公子衡死于隆冬,离他逝世还早得很,瞧见床榻上的人,还是下意识上前,有无数张哀泣着的脸晃过,期盼地看着他。

庭竹也哽咽:“公子,慕容先生来了,慕容先生是神医的弟子,他一定能救您的,您撑住,慕容先生一定能救您的”

常长安心中一紧,本能伸手去搭脉,心头却一震,他不会诊治啊!

触到的人却瘦得厉害。

嶙峋的碎玉,从前常长安只从张相及何躬行何阁臣那里有所耳闻,如今亲眼见着敛眸一瞬,澹台衡却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先生。”十九岁的主公望着他,神容苍白,病体寂寥,常长安知道他活不过一岁了,听到他自己都病得气息轻浅,却还问旁人,嘴唇挪动一瞬。

“北卫军,真的无一人生还吗?”

屋里人本就忍着眼泪,听到这一句,全都掉下来。常长安只觉肩上似有千斤重,虽非秦臣,兵败之耻,亡国之恨是刻在每一个读书人骨子里的啊!

尤其面前少年,病倒趋势,若国之衰微,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他毕竟不是为着自己荣华富贵

常长安如此胡思乱想,澹台衡却像是已经得到结果,慢慢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公子。”既然开了口,隔阂便不复存在了,他便顶着这慕容公子嘶哑的声音,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