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日在凤凰台弄风起雾,也不是为就叫年轻的何阁臣醉一回。
所以日前追缉逆贼与勾结海匪的邵青天邵大将军在殿前回禀时,何躬行就说起立储之事。
刚班师而回的邵青天一愣,看了那位年轻阁臣一眼。
他虽然与何躬行年岁相当, 都是陛下登基后才提拔起来的臣子, 可一个文一个武, 阁臣前途运势却是他一个征北大将军不能比的。
他自然不敢置喙,只是心中仍不由觉这位阁臣实在是敢想敢言, 竟敢当面就与陛下争辩。
此时就不得不言张铭为臣敏锐与善断之事。
他深知何躬行对澹台衡的深悯, 却从不与何躬行一同进言。
每次进宫,面圣, 皆一人而行,这无异于在告诉这位陛下,如何偏颇挟私,都是他一人的见解, 与他的弟子无关。
而他的弟子呢, 年轻气盛,忠直敢言,在几次涉及那亡魂的政事上, 都表现得不偏不倚,甚至可说是偏颇之至:
一次被楚帝以泣告尊父慧弟早夭书怒而驳斥回去,一次眼见二皇子如此荒唐,却仍为他求情。
因而哪怕未开口, 楚帝就握紧扶手, 知道这臣子要说什么, 怎么说。
“二皇子虽于德行有亏, 致陛下厌, 朝野唾,但国不可一日无储,无储则事难预,政将废。臣知陛下春秋鼎盛,亦广开言路,对人鬼一视同仁,但政有亡魂无碍,国本岂可因亡魂现世而动摇?”
他未说完,楚帝已怒而抄起茶盏摔出去!楚也有刑不上大夫的祖制,但楚帝鲜少如此苛待臣属,砸在何躬行脚边,溅他衣袍,已经是相当严厉。
何躬行却只是闭眼,仍在说:“夫圣在世,仍书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今此人可算谦和,陛下才可得今日政果,但一国维系,不可只依靠一亡魂。”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弹劾到底,便将明日早朝时群臣可能要进谏的话,都说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