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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衡还是不言语。虞宋却再次分明了什么,望着他:“这些年你真没有收到一点供奉,没有人祭拜,奠告你,所以你才不知。”

她又抬首,看不出是疑问还是已得知所有:“可是,怎么会呢?”

秦是亡了,但一国之民不可能尽数被赶尽杀绝,入主京城的叛军,也往往喜爱留下旧日王朝的宗亲,作为宽宥。

他人虽死了,可亲友尚在,臣民尚在。数万之众,竟没有一个,想起来祭祷他一回吗?数万之众,竟没有一个,为他之死悲伤感怀。

虞宋眼眸微动:“澹台玉衡。”

她问:“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侍从小心地运来了御花园中的那一把琴。琴弦清亮,在朦胧烟雨里犹泛着动人的柔光。而侍从擦擦汗,见到内监总管,连忙躬身行礼。

魏骆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徒弟安和奉了盏茶:“师父。”他如今算得上是位高权重,在魏骆面前态度却仍然放得十分谦卑,递上茶盏时腰身都弯下去:“御前侍奉辛苦,您润润喉,缓缓。”

魏骆知道他孝顺,但没这个心情:“安和。”他长叹:“澹台公子此事,实在牵动人心弦啊。”

安和想起银枫院那片刻见闻,也低下头。

任师父不说,他也知道,有治国才能却身死殉国,且是受辱后才拔剑阻止叛军屠城,而殉的国,已算是折人心魄。

那位将军又说出更多往事,莫说陛下,即便是他们这种没了根的,都觉当日亡秦实在是凉薄冷漠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