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却慢慢阖眸,想起那天细雨弥漫,凤凰台上,澹台衡沉默不语,连身形都在雨幕中变淡了。
良久,他睁开眼睛:“不。”
他手指按在展开的卷轴上,抬眸时语气沉缓,却笃定:“是因为他也遇见过一个君主偏心的幼弟。”
何躬行对上君主的视线,有些哑然。想通什么,瞳孔又是一缩,本能地去看那祭文。
泣告尊父慧弟早夭。
长恨此身非我有,投将黄泉换作何。
澹台衡更并非死在云台寺中,死后魂魄却游离困顿于寺中不可逃脱。
何躬行脊背微弯,浑身僵硬,却恭敬紧声道:“陛下,此人乃亡国之君,怎会如此轻易受人禁锢”
楚帝却已听到人通传。
锦衣卫指挥使钱照越过两道宫门,直直单膝跪下:“回禀陛下,东西已找到。”
楚文灼:“拿上来。”
“是!”
何躬行跪在殿中,不能转头,只觉满心复杂。
又忽闻窸窸窣窣中,有什么摇晃作响,似是铃铛。
待楚帝走过来,他转头去看,才看见那是一个布偶,悬着一连串黑色的铃铛。
“”何躬行喉咙骤然作痛。
楚帝垂眸:“爱卿博古通今,可知百年前,祭文写就是何规矩?”
钱照去看这位年轻的阁臣,但见何躬行瞳孔颤动,脸色煞白,继而握拳,屏息片刻后,他抱拳代答道:“回陛下,臣归来时已将庞学士整理之史料恢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