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助人开海运的幕僚,哪里比得过一无所求,且终究会走,构成不了任何威胁的前朝之魂有用?
所以楚文灼和在场侍从皆是凝神谛听,他却只是抬手倒了一杯茶,鬼魂触不到阳间万物,只可借焚烧祭奠,尝一尝人间的茶味清欢。
但烧过去的也不过是一道影子,是纸做的祭品,他手凝实片刻,似乎本能地要去饮茶,又停住。
楚帝不知他眉眼间多出的沉淀思绪是什么,只觉他目光徜徉,一瞬间由亡魂成了某个他看着长大的士子,或是亲族中的小辈。
他不必过分恭谨,惊才绝艳,也叫你看得出来他是怎样秉性的君子,往日,曾如何爱护庇佑他年岁之下的弟妹手足。
“陛下慈爱,二皇子也不过是孝悌使然。”
楚帝手指微紧,杯中茶一点没尝:“你觉得二皇子是孝悌才如此为之?”
他既然能转移功德,也该知道来龙去脉,至少该对二皇子试图以此攻讦他有所知觉,否则也该被那句杀身之祸惊到。
他若真这样迟钝,又如何能看出漕海之争的核心,又这样擅长笼络呢?
可他居然一言不发,连句暗示之语也不曾漏下。魏骆觉得澹台公子可能是为救驾陛下连累了二皇子而愧疚退让,可楚帝牢记着那句杀身之祸,得到回答,瞳眸暗了暗。
临了起身时,帝王回身,天空晦暗,风雨欲来。
楚文灼问:“子嘉如此答,就不怕此事是二皇子刻意施为,你如此信任的人,也不是一个孝悌之人,而是意图谋反,弑君弑父的奸恶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