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京畿附近,绝对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这样一路走,一路跟,蜿蜒的徒流队伍,不断减员,谢辞和顾莞提心吊胆的,但前者虽担忧,但始终保持沉着,必须一矢中的,他们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的。
……
“如果时机合适,我们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顾莞趴在草丛里,和身边的谢辞小声说。
如今徒流路程已经过半了,远离了京畿,正走在朔州和代州之间的黄土官道之间,野风粗犷,夏日炎炎,在草丛趴不了一会儿,顾莞就感觉脚心又痒又痛,赶紧坐起来把靴子拔了一看,果然又起了一个血泡。
她疼得龇牙咧嘴。
——盘缠不够的原因,再长久并骑很快会让人留意,两人已经把驽马给卖了,后半程都是跟着队伍一起徒步。
谢辞也看见她的脚,他坐起身抽出火折,吹燃烫了烫银钎,握着她的脚小心在边缘把血泡扎了,挤出血水,再挑了一点黄色药膏敷上,用昨夜洗净晾干的棉布绷带一圈圈缠上。
两人为了节省钱,还有紧跟徒流队伍,一路上很少投宿客栈,此刻一身尘土,形容颇为狼狈。
谢辞见她这样,心里很不好受,再加上随着路程增加,他对母嫂侄儿也越发担心,他很想尽快动手的。但奈何朝中显然有人防他,谢父的对家尚书左仆射严琅的亲信之子冯林德降格亲自任这解军总官,这一路上走到现在,对方也没有松懈太多,他们没有找到太好的机会。
但顾莞却开始心急了,因为原主记忆中,接下来连降暴雨,上游有一处小决堤,家畜死了很多,顺着水流冲下来,污染了饮用水源,徒流队伍被迫改道,往更北的朔州方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