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了。
曹卒长真是一个好人,收钱办事,没有蒙她。
……
顾莞观察片刻,没发现有差役,这大过年的,反正这些病得快死的囚犯是不可能跑得出去。
她挪开一点盖子,跳了出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囚室,陈腐的麦秆堆了大半地面,上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人,要么血肉模糊,要么脓血高烧,顾莞甚至见到一个可能的待了很久了,伤口似乎有白点在蠕动。
她一阵恶寒,赶紧绕过去。
顾莞很快就找到谢辞了。
他关在尽头唯五带精铁牢门的单独小囚室里,大约他会武,差役担心以防万一。
但谢辞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万一的了。
他鲜血淋漓,湿透囚衣,双手拷和镣环,一动,叮铃铃作响。
他高烧,喃喃挣扎着,似乎听到踩踏麦秆的声响,突然用力翻转过来。
影影倬倬,他似乎看见过人影,这个往日鲜衣怒发骄傲肆意的少年郎,如今批头散发,一脸血泪,他挣扎地扑过来,镣环锁链撞击在铁栅栏上,叮当乱响。
他挣扎着伸手,抓住顾莞的脚踝,他哭着,仰着头,血混着泪落下,“我,我家没有通敌——”
“没有!没有!……”
声音沙哑,仿佛砂砾反复磨砺出了血一样,杜鹃夜啼,他爬行着,另一只手抓住顾莞的手,“你信吗?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