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便是听得云里雾里,自始至终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她们全都听得懂,对他说的故事全都了解。唯独这位小娘子,会在典故被提及时露出惊讶或是疑惑的表情,会在讲到生僻内容时认真地瞪大双眼,听他如何解析,闵裕文看得出,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李幼白认出此人正是讲经的那位,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墨香味,还有一种很淡的香味混在其中,他的确俊俏,是很细腻的好看,春风化雨的斯文。
两人各自错开路来,做礼后相继离开。
萧氏总算找到了卢诗宁,尽管天已经黑沉下来,好歹她还没干出什么错事,但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碰,很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卢诗宁丧气的要命,她找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没有缘分,总之到现在都没看到闵裕文的身影。
今夜注定走不了,寺里分出三间厢房,夜里总能听到树枝被雪砸断的响动。
李幼白坐在窗前,半青剪掉一截灯芯子,歪着脑袋看向外头,窸窣的雪片不时打在窗纸,因是位于寺庙西北角,平素里接待香客的厢房,故而很安静。
“姑娘今夜正好能歇一歇。”
李幼白阖眸,默背昨日的功课,背了少顷,听到叩门声。
卢诗宁穿着貂鼠皮大氅,头上的兜帽往后掉落些,露出来的发丝瞬时雪白,她抱着手炉,往里看了眼,小声道:“要不要去看雪。”
“天太晚了。”
“晚了人也少啊,赏雪不都讲究意境嘛,难不成还要乌泱泱的一群人?”卢诗宁不大高兴。
李幼白:“你与夫人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