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傅旻抱着孩子摆手,“感谢诸位厚谊,子怀铭感五内,只是还抱着孩子,莫过到了酒气,便以茶代酒,敬谢各位亲友!”
众人没再劝,与同桌的人碰杯,倒也得其乐。
沈逸坐在傅愔身边,问她:“愔儿,你见着星星,喜欢吗?”
“我自己的侄子,我自然是喜欢的。”傅愔抿了口桂花酿。
沈逸正待开口,与人商量"那你看我拐过年来提亲如何",便听得傅愔又悠悠道:“真换成了自己孩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沈逸:“......”
他苦酒入喉,开始自我开解:愔儿到底是舍不得祖母,算了算了,我再等等。
席面上至第三道,傅旻抱着星星到了花厅正中,大家知道这是要剪发了,纷纷开始祝贺,厅内声音一下嘈杂了起来。
担心星星受惊,傅旻将儿子紧紧裹在怀里,不停地拍着、哄着。
但星星显然不怕这样的场面,睁着乌溜溜的大眼,一点要哭的预兆都没有。
沈从劼就在旁边,也站起来看,捋着一把美髯赞叹:“此子日后定有大造化!”
傅旻抱着星星给沈从劼行礼。
宋氏今日穿得喜庆,大红妆花的长袄,显得人又年轻了几分,手上持着一把缠满了红绳的小银剪,在傅愔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剪下来了星星耳侧的一缕胎发,装进了百福的荷包里交给了傅旻。
至此,剃发之礼便成了。
毕竟,小孩头发就那么多,这又是冬日,总不能给他剃干净了去,图的不过是个好意头。
此礼结束后,筵席也差不多结束,下一礼是移巢,通俗一点说就去去旁人家里串串门。
一开始,傅旻与陆望安想的本是带星星去兴王妃即将入住的别院转转,毕竟等陆望安出月子,兴王妃便要搬走了,此举权当是提前认认门。
但是后来二人晚间睡不着又一合计,还是去沈府。
跟着沈从劼离府之前,傅旻抱着孩子去同陆望安道别,还又被叮嘱了:“师哥,可一定要记得带星星去后花园里看看。”
后花园里那个凉亭里,那丛修竹后,可是他陆望安对傅旻一见而倾心的地方。
“晓得了,”傅旻出门,“你先午歇,我很快回来。”
从前,傅旻总不能理解,为什么祖母这样盼着有家里头添个小孩,有了星星之后,就突然理解了。
原来这样不足十斤的一个小孩,被爱意期待而来的小孩,竟然可以为全家带来如此多的快乐。
星星五个月的时候,已经出落成了个非常漂亮的小婴儿,长出了人生第一颗牙,沈逸天天将孩子往天上举,就是为了看他咯咯乱笑露出来的那颗小乳牙。
已经开春许久,天也暖、风也暖,傅旻支起了画架,努力拾起童子功,用炭块削成的笔在竹叶纸上给星星画起来了速写。
画里,星星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一颗小牙无比明显。
大约长牙随之而来的,就是喜欢乱啃,比如陆望安,他不用上朝睡懒觉的时候,就经常会被早起的儿子啃醒;还有,便就是流口水了。
沈逸举着的这会儿,星星少爷的口水已经滴到他肩膀上了。
傅愔本与陆望安坐到一处饮茶,见状跑过去,从沈逸怀里接过了小星星,先给孩子揩干净了嘴角,又换了一面儿,给沈逸擦干净了衣服。
“你是一个小口水娃娃吗?”傅愔一边抱着,一边颠,惹得星星又大笑。
话虽这样说,回去她就开库找了当年新买的丁娘子细布出来,准备给星星做条小围兜。
沈逸同她在一处,见状给她画了个花环的图样出来,“这样的兜兜嘴有个好处,湿了转个圈就行,耐用。”
“沈逸哥哥,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