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傅旻尝试着将这几个名同国姓结合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贱名好养活。”
“你可真是常有理,”陆望安又轻轻打了他一下,然后敛了笑容,看着傅旻,认认真真地说出了名字:“时晏,陆时晏。”
傅旻听了,认真地咂摸着这两个字:“时世承平,海清河晏。很好的名字!”
星星出生之时,恰逢社稷定、山河清,此般取名再好不过了。
“师哥,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非常喜欢,喜欢极了。”
傅旻说着话要起身,陆望安扯住他袖子,“做什么去?”
“去把我们陆时晏抱过来,”傅旻已经在穿鞋了,一边穿一边嘟囔,“几个时辰不见这臭小子,还怪想的!”
第95章 初为人父(3)
傅旻猜得没错,太后确实乐呵呵地给他准了假,并且连同兴王妃一道赏了他好些补品来,因为听说他这几日又要照顾陆望安、又要照顾星星,实在是辛苦得很。
说实话,这样的情景,她们并没见过。
在当今年代,稍微有点家底、有点地位的人家有小孩出生,照顾的事情基本都是归了仆妇与乳母,孩子母亲在月子里要好生将养身子,父亲每日能回府上抱一下,就可以被外人称得上一句“慈父”。
似傅旻这样,从洗澡、哄睡到换尿布都自己亲力亲为,甚至还要专门请假照顾的,则说句“凤毛麟角”亦不为过了。
“二位母亲谬赞,”傅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样的虽不多,但肯定也不是独一份,旁人不论,沈逸日后定也是如此。”
孩子他沈大爷见着星星出生,那可是眼红得很,日日往房里跑,好东西、小玩意儿已拿来了不少了。
沈逸常常趴在床边看着星星,总出口赞叹:“咱们星星这才出生几日,就已经生得这样好看了,真漂亮,姑父也算见多识广,但咱们星星是真的漂亮。”
这话陆望安爱听,这会儿也开始谦虚了,“前些日子还未长开,皱巴巴的,确实没那么好看,这一日二日里,当真是顺眼了许多。”
傅旻却不爱听,“哼”了一声,“不是伯伯吗?谁叫你姑父呢?”
也就是从这会儿起,傅旻几乎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沈逸,担心这个大夫要借着职务之便把小星星给偷走玩去,但日防夜防也只能防上七日,因为太后只准了他七日假。
淮南地失了藩王,要重新收回一片沃土,大事小事不知道有多少,另外还有原淮南王府内的家眷、家资处置,后续问题都多得很;周继可以收编当地军队,但吏治、抄家一事还要归到傅旻身上。
毕竟,当朝已没了右相,他肩上担子又重了许多。
且,文渊右阁内不乏心思叵测之人,傅旻如今要统领左右二阁,还要清除异己。
一桩桩、一件件,是旁人听起来都头大的程度。
粉饰的太平打破了,总有人要扛起来担子,忙些、累些也正常,待到日后所有事情落定、又走上正轨,现下挑担子的人,便会是过得最熨帖的人。
不过朝事最忙时,又恰遇上了他初为人父,两厢逼迫,难,但没办法。
太后欣赏他的赤纯,但七日假也实在是咬了半天的牙才准了。
在大家都觉得“丞相”要带着文渊二阁不眠不休的时候,丞相却是到点儿上值、到点儿下值,虽中间不再休息,甚至连午间用饭时间都在处理公务,但绝不加班、到点就走。
简直规律得不像样,让人心里还怪慌的。
他如此,右阁那边更是人人自危,还以为这是丞相在考验这些人的努力程度,天天加班加点,便实在没事也要在阁内硬捱着,死活不肯归家——要知道散馆之后到入阁,这中间经历了多少努力、多少心酸,只有自己晓得,但此刻,可能一个不慎就要被踢出阁处了。
左阁那边就好许多了,他们到底是傅旻亲自带出来的兵,对丞相的了解更多,知道丞相肯定早就在心里列好了名单,右阁的人走或者留与他们现在的表现无关,只与他们与前右相的勾连有关。
所以,如今相爷到点就走,他们只觉得轻快,但轻快之余,多少还是有点担忧的,一群人凑到一起猜拳,找了个输了的冤大头前去打听。
郁荆手臭,哆哆嗦嗦地小跑赶上了急匆匆往宫门处赶的左相,“爷,相爷,留步。”
傅旻皱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口气不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