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章琪伏诛,禁令该解,但是,傅旻不放心章致芳。
一行人出去直奔那几人说是身子不舒服要下马离队的地方,雪越来越大,人下马而寻,在足足一指深的雪地里踏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们牵着马且走且停,地毯式地在“分别之地”寻着,见着异常隆起,便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拂开积雪
待到双手都冻红了、冻僵了,雪水混着脏污也在手上腌留许久,过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他们才在十里外的一处野村村头找到了四人堆在一处的尸身。
他们被藏在一处被积雪掩盖的麦秸堆里,外袍、令牌全丢,连连面皮都被人活生生地剥了下来,但此时天寒,竟没流多少血。
易容的方式有那么多,章琪的人却偏生选了最最下作、最最狠毒的一种——活剥人面。
傅旻颤抖着双手与其他的同僚一起,将四人的尸身打脏污麦秸堆里刨出来,半蹲半跪在一旁,将扎进脸面的草梗一点点捡出来。
想到昨日还同寝、同值的兄弟,今日便就成了这副模样,有人已经忍不住,一边哭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为兄弟穿好全身上下仅剩的中衣。
“我进村一趟。”
傅旻站起身,一步步往村里走,他敲开了无数柴门,向人讨买一口“薄棺”,在这大雪的日子里被人用“有病”、“晦气”、“滚”等词给打骂出来了无数次。
在走到村子最里面时,他又一次敲开门,门里是一对老夫妇守着院前的泥炉在烤红薯。
“老伯,”傅旻行了个礼,“请问贵府可否有薄棺一口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