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想着:这真是人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能碰上,谁能想到她年届七十,竟还能遇见男子怀孕的事情?竟就是发生在自己家里的?
但不管是男子、女子,总都是孙儿的人了,腹中孩子也确然是孙子的孩子,那就没什么旁的好说的了,擦干了泪又叹够了气,她才问:“既那孩子是兴国人,那此后可会在京中常住?”
她想得长远:孙子到了这个位置上,若非犯了大错,估计不会再有下放至地方的机会,若那孩子安土重迁、不愿来京,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傅旻开口了:“他此生估计不会离京。”
宋氏点头,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暂缓,“那就好。其实不论男子女子,你们只要能将日子过好,都一样的。”
说完,她好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又说了句:“不论男子女子,都是一样的。”
看着祖母分明不能接受二男之情、却还在强行开解自己的模样,傅愔上前抱住了宋氏的大腿,“祖母,您别这样,愔儿心疼。”
宋氏长叹了口气,一下下抚着孙女如云的长发。
沈逸瞧着这情景,也心酸得要命,悄悄戳了戳傅旻,“若不然你直接和盘托出算了,趁着保心丸药效还在。若真如你打算的那般,直接将人领到府里,我怕祖母会晕厥在陛下眼前。”
傅旻何尝没这样想过,但是他已经权衡了很久,到底是分不清这两种方案到底哪一种对祖母的冲击更小些。
恨只恨自己白活了近三十年,竟还天真地以为分开说,冲击就会小些,而今看来,不过是祸水东引、秋后算账罢了。
毕竟是离得太近,丝毫小动作都瞒不过宋氏,“你们在说什么?”
“啊这”沈逸当即缩了脑袋,“您问子怀罢。”
傅旻好无语,“没说什么。”
宋氏眼睛一眯,“不说便不说吧,总归我这心口疼得不行,横竖也没几日好活了,瞑不瞑目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