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紧张,”陆望安走过去,看着薛诚手里的清单,“已然很全了。再者说了,便是不全,我虽出去了,可师哥还天天进宫,再让他带就是,这样累着自己作甚?”
“这怎么能是累呢?”薛诚反驳,“想到小主子要下生,奴婢便做什么都有劲儿,一点儿都不累。”
傅旻此时也跟过来了,从薛诚手上拿过这份十五六折的清册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列满了物件儿,又在其上点了红点,想必是清点时留下的痕迹,这也太全了,便是让兴王妃亲自前来督办,想必也不会比这更多,“薛公公,您这准备得真是充分!”
“一回生二回熟,”薛诚笑了,“当时陛下要出生时,一应用具也是打宫里准备好了运到兴国去的,奴婢已有了经验。”
说起出生的事儿,傅旻便担心陆望安想到夭折的弟弟与早逝的父王,轻轻地将人揽在了怀里。
可陆望安也只是拍拍他手,示意自己没事儿,然后笑着跟薛诚道,“还说不辛苦,一眨眼已经忙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会不辛苦?”
薛诚担心话头走势,正待辩白几句,便听得陆望安接着说——
“只是,托与旁人总不放心的,届时星星出生,身边一应事务还是要辛苦伴伴。”
这句皇命,于薛诚来说不啻皇恩,要知道,此时陛下羽翼渐丰,左相常伴君侧,其实用得上他的地方当真是不太多了,但是他受了先皇的大恩,若就这样开始享清福,怕百年之后无颜面君,但若能再带大小太子,那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奴婢叩谢皇恩,”薛诚说着话便要跪。
傅旻手快,一下子将他拦住了。
陆望安投给傅旻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对着薛诚道:“该出宫了,伴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