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个大臣都齐刷刷地托着象笏站出了队列,“臣有本奏。”

这些人里面儿,何人奏何事,陆望安不说门清儿,那也起码知道个七七八八,手一拂,“准奏。”

下头立着的大臣开始按序禀奏,将前儿那身故的卖私盐的、纵容亲眷霸行乡里的、贪墨的、狎妓的都给奏了个透。

陆望安静静听着,一脸淡然——

仰仗了太后与右相,地方灾殃已然在第一时间处置好,余下的都只有吏治问题,方才奏报的这些人里头,大半都是出自御史台。

出京恁久,算没出岔子。

龙椅金制,又齐又平,在听奏报的时辰里,坐得陆望安腰酸背痛,不着痕迹地换了好些个姿势。

傅旻在下头站着,一面儿在观察右相:见他这段时间不见,似乎过得很是不错,虽清癯依旧,但脸色却好看了许多,早年落下寒湿病的腿脚,着步之时都灵便了许多。

一面儿也在盯着陆望安:见他坐得着实不舒坦,但还要不停地变换姿势,耐着性子听人奏报。看得他心里头也不舒坦,但是没办法,身在其位,必然要谋得其政。

经过了持久的奏报与唇枪,陆望安点了刑部尚书出来,“查!”

刑部尚书高声应道:“臣领旨。”

朝会至此方休,延续近一个时辰,薛诚拂尘又一动换,“退朝。”

听见这句“大赦”,傅旻当即抬步离殿,路过老对头章致芳也未寒暄几句,步履匆匆而去,在清晏殿外遇上了陆望安。

二人无话,一直到进了殿、关了门,傅旻才上去将他冠冕摘了,朝服去了,问:“累吗?”

“嗯,”陆望安已经横在了贵妃榻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还准备再亲政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