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旻昨日睡得晚,等齐苍他们的消息一直到了三更鼓,闻说一切办妥才合了眼,但心里挂牵着要上朝,竟也到点儿就醒来了。

见时辰还早,他换好了朝服,又备下了早点,才去喊睡得天昏地暗的陆望安起床。

昨日夜间,陆望安说得那句“还是大通铺好睡”,着实是肺腑之言,这夜他睡得实在太香了,任傅旻在屋内走来走去,他动也未动。

今日是他二人彻底坦诚身份与关系后,第一次宿在春和斋,陆望安的身体显然比他的脑子更早地意识到了这天大的喜讯:不用早起卸了易容赶去清晏殿换朝服了!

本来他出京几个月就已经全无生物钟可言,现下更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一副派头。

傅旻在旁边叫他,叫半天也不见反应,便开始轻轻拍他手,“明月,明月。”

拍一下动一下,动一下接着就能翻个身睡着。

傅旻边拍边笑,假模假式地商量:“眼见着朝会也要迟了,我去与薛诚知会一声,今日罢朝算了,就说陛下身子不爽利。”

“诶,别别别”陆望安可听不得这句,当即翻身坐了起来,眼都没睁,顽强地表示:“师哥,我醒了。”

傅旻的叫早叫得是挺早,但无奈陆望安赖床磨蹭去了太多时辰,终归是起了个早五更、赶了个晚集,待穿好朝服,已无时辰用早点。

于是,在春和斋通往清晏殿的密道里头,傅旻一边抱着陆望安的十二旒冠冕,一边拿着个细口瓶子,里头装着兑了蜂蜜的温牛乳。

陆望安行在旁边,一边慢悠悠走着,一边吃点心,间或凑头过去喝一口傅旻递过来的甜兮兮的牛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