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将休,陆望安着实是深吸了几口气才找回来了一点理智与清明。

傅旻看在眼里,还以为他身体不舒坦,心疼得攥住了轮椅扶手。

陆琰在傅旻一侧,见他如此还以为是毒发难受,便凑过去关切地小声问了句:“子怀,还好吗?”

傅旻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两只眼光盯着上头那位呢,察觉陆望安眼中浓浓的杀气,便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陆望安的眼神显然是已读不回,只点了下头另一人的名:“淮南王。”

陆琰跪下,“臣在。”

“左相此番身受重伤、危及性命并非你亲自出手,自然无法坐实原告所说的‘谋害朝廷命官’之罪,然则,事发地点在你所有之画舫上,凶手也是你淮南王府侍卫,朕便责你一个御下不严与失察之罪,你可认了?”

御下不严,这不就是轻飘飘一个小惩罚,陆琰求之不得呢,“臣认。”

“左相为我朝股肱、社稷栋梁,事关于其性命,自非同小可。便着:缴收凶船一艘,罚没白银三百万两,淮南王朝廷岁禄减十而又一,地方岁禄减十而又七。”

说罢,他问傅旻:“傅卿,如此惩罚你可还满意?”

傅旻挣扎着下了轮椅下跪,“多谢陛下为微臣主持公道。”

他听得都哆嗦,银子就够多了,还削了那么多岁禄!

朝廷岁禄倒是小头,其实就是减了点朝廷发的死工资,但这地方岁禄可都是藩王收进腰包的地方税收啊,若穷地方也就算了,淮南的税收有一半在淮南王手上,再削七成,可不是跟要了淮南王的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