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安把头埋进傅旻的胸膛里,嘴唇隔着衣衫,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字像是直直地敲到了傅旻的心坎儿上,傅旻听见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明月奴的。”

“我此前大概不太明白心意,”傅旻一下一下地拍着陆望安的背,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料到自己也有吞天的胆量,竟敢肖想天子。所幸,你既是明月奴、也是陆望安。”

陆望安听了开始掉泪,他说:“我当时怕极了,我自是晓得老夫人在你心里头的地位,犹要胜过双亲许多。我担心你因为我的存在而一意孤行,坏了孝道,若真让老夫人抱憾,我这后半辈子、你的后半辈子,怕是都要活在良心的鞭笞和旁人的闲言中了。”

傅旻听得心里也酸溜溜的,“若没有发现这个孩子来了,你这狠心的冤家,岂不是终生要与我桥归桥、路归路?这样便不会抱憾了?”

陆望安呜呜地哭,像受伤的小兽躲起来呜咽,“会啊,当然会抱憾啊。”

“所以,”傅旻说,“你是因为实在思念我、担心我,才从兴国跑来相认的吗?”

在等待陆望安回复的空隙里,傅旻拼命地乞求:求求了祖宗,你可为了哄哄我也说句“是”,我这颗稳定运行了二三十年的老心脏近来可着实是受不了刺激了啊。

好在这次乞求成真,陆望安在他怀里拼命点头,说:“是,自然是因为想你,自春和斋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自然也是担心你,你离京前往清江浦的每一刻,我都在担心你。但是,还有个更迫切的原因”

傅旻苦笑,“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孩子?”

若不然,成年人的思念和担心如何不能忍?

只有这种闹出人命、需要商议对策的大事才需要另一个爹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