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凑凑,说:“少爷,良药苦口利于病,再不吃,就凉了。”

陆望安没动弹,但好歹是给了句话:“嬷嬷,我不吃。我身子好得很,我只要安胎药,不要安胎药和调理身体的药一起吃。”

玉嬷嬷没话了,小时候她曾经也接过“喂小少爷吃药”这烫手山药一般的困难活儿,但完成的实在不济,话都没敢说太重,只轻轻呵斥了几声,小少爷便开始嗷嗷大哭,哭了还没三两声,就听见“呃儿啊”一声,竟直接厥了过去。

而后府上好一通的鸡飞狗跳,事后她便顺道卸了这活儿,但凡吃药,都是兴王妃亲自上。

如今这么些年过去,那个动不动哭晕的小孩已经要生小孩了,定然已十分懂事,而自己一头青丝渐见银发,性子也被岁月磨平了很多,本以为总能顺顺利利哄下这碗药了,谁料还是不成。

还说自己身子没毛病,风一吹都要倒了,如何能没毛病。

玉嬷嬷又劝,一边叹气一边劝,可如何劝也劝不到人心坎里头去。

“怎么了这是?”傅旻进门,径直走到了榻前,又从玉嬷嬷手上接了药碗过来。

这碗药如今已经传了三手,傅旻再接过来,已经不烫手,他拍拍陆望安跟他本人一样倔强的小脊梁,叫了声:“明月。”

陆望安噌一声坐起来,吓得薛诚一惊,“哎呦我的陛下哟,可仔细身子,莫闪了腰哦!”

“我不喝。”陆望安张嘴就是拒绝。

傅旻低头看着药碗,这、这这确实也是难以下咽,但不成啊,总得硬着头皮哄,“那什么,我先把清水和蜜饯备下。”

薛诚早准备好了,听得这句就把食案递了过来。

傅旻将食案撂手边,又哄:“要不然,先尝尝?”

陆望安态度坚决:“不用尝,闻这味就不会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