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闹小性子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出处,陆望安心里确实是害怕的,他见傅旻在靠近与远离之间不停地摇摆,忽而这、又忽而那,这太吊人、太吓人了,他怕他最终选择远离。

以君臣之礼为纲,以祖宗家法为义,从此二人间楚河汉界一划,过河兵卒一般再不回头。

所以,要逼他,逼他说“不会”。

君子重诺,大事之上师哥必不马虎,言必信,行必果。

果真,傅旻无奈地开了口:“我不是……”

“不是?”陆望安乘胜追击,“那便过来陪我睡。”

傅旻知道若拒绝,会惹得人真上火,如今顾忌他怀着身子,也实在是没了旁的法子,只能点头,“且等我半刻,我忙碌一夜,还落了水,不洗漱的话脏得很,你先闭眼歇歇。”

这一下子给陆望安点醒了,糟糕,只顾着撵师哥上床,却忘了自己自打茶楼厥过去后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了也未洗漱呢,“等等……我也没……”

傅旻见他当即起了身,动作还挺猛,想到沈逸方交待的低血糖的毛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忙摆手,“好好好,我知道了,别下床了,我稍后打水过来。”

陆望安这才放心了。

看着傅旻离开的背影,他总不自觉想到在春和斋的日子,每逢下值,师哥便这样,从丙字一号到丙字二号,脱下绛色英武佩大綬的朝服,换成青色细布弓袋袖的常袍,在房中忙忙碌碌,做饭、洗碗、打水、拧帕子

打他外出学成归来后,二人磨合地愈加频繁,几乎是夜夜都要起来打热水,想来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那时候有了的。

现时恍恍惚惚,竟有几分似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