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淮南城天已黑尽,纵使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得了薛诚消息的齐苍还是离了队,提前到了城门迎接陆望安。
“少爷,”齐苍在车架前行礼。
陆望安这一程里没有犯呕、也睡够了,精神头相当不错,自己打帘问:“他们呢?”
齐苍回说:“如今正在淮河游船。”
陆望安点头,对驾车的小福子吩咐:“那我们也去。”
城中人多,行得颇不顺,陆望安被颠得阵阵想呕,好容易下车,忍了半天才没有当街吐了。
“淮南还真是热闹,”陆望安顺了顺气,“打成年后还未来过了。”
时间已经接近子夜,街上还是熙来攘往,酒肆还是推杯换盏,没有宵禁的淮南,热闹竟胜京城。
齐苍领他上了临淮河酒肆的二楼,透过大开的窗,正能看见淮南王那艘停泊的画舫。
陆望安坐定,饮了两盏温水,侧身转向画舫,见船头二人凑头交谈,那身穿墨兰色广袖袍的是师哥,夜深了,这套衣衫并不显眼,但离着丈远、仅凭一盏红色灯笼的昏光,他照样认出来了。
掐指一算不见何止月余,思念日日夜夜蚀骨,陆望安迫切地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便起身到了窗边,甚至探出了身子。
刚扶上窗边扶手,他觉得眼前一晃,是一柄白刃从眼前晃过,师哥身侧那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在睽睽众目之中刺向了船上的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