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治河受种种条件限制,并不能用现代的新办法治理这条古老的河流。而世上兴修水利的着作不少,治理黄河的书籍却不多,这些办法都是傅旻从苦心搜罗的县志、游记和几本手札上总结而来。
“章爱卿可还有补充?”
章致芳并不分管工部,对治河也只是稍有了解,亦心知小皇帝此番不过是礼节性一问,并不图自己再提出多高明的点子,便也拖着不太灵便的腿脚跪下,“回陛下,臣以为左相所言甚好,治河良方,不外如是。”
各省份都有自己的河道官,而总督设南北两人,年年防汛事宜皆有他们安排,文渊阁之后会整理出公文下放至总督府,事情讨论到这里便足够了。
朝会结束,傅旻又被叫去了御书房。
陆望安摒退了左右,一人下了御台站在傅旻身前,“师哥说得句句在理,但朕心内犹是惴惴,师哥可知为何?”
傅旻思忖片刻,虽心里已有了数,却还是回复:“恕臣愚钝。”
为人臣子,当有这样的自觉,话不可说尽,计不可使尽,这也一贯是傅旻的个人风格——风头都让你出尽了,留着上司当摆设?
陆望安是不知道他这花花肠子的,他只会以为师兄过分聪慧,一时千绪,因想出来的可能太多而不知从何说起,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曰钱,一曰人。”
傅旻倒也真是猜中了。
先帝在位几十年,征战四方夺回城池一十有五,但西北贫瘠,收回来的土地不仅无甚银钱进账,反而因为赈灾多了好些支出。征战加了徭役,若要百姓好讨生活,便只能减赋税,如此一来,银子花出去如流水,收进来却如抽丝,国库就这样亏空了下来。
陆望安登基后休养生息数载,国库稍充实了些许,但却绝对挨不上富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