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自然是不会对这人的疲惫亏空有半点尊敬和怜悯。
只是自己今日实在是有点过于“人逢喜事精神爽”了,平时还不觉如何,现时一看,实在是对比惨烈。
为着成年人面上的好看,也出于一点点良心驱使,傅旻偏头低声问了这么一句:“右相昨儿没休息好?”
章致芳两手持着象笏,虽然精神不济,但是背脊仍然是挺得直直的,“多谢左相关心,只是年纪大了,精力总比不得年轻人。”
说实话,这在二人的对话里,算是非常平和的了,起码,右相嘴上服了软。
傅旻也不是那不懂事的,“右相为朝廷肱骨,还要多加注意些才是。”
未再有时间继续寒暄,此句落下,小皇帝已然坐上了明堂,朝会开始。
今日朝会要商榷的事宜不多,但却重要非常——春汛,已来到了。
黄河横纵大晋,经无数郡县,居万千元元。年年汛期始后,黄龙就如一把利剑,随时悬在两岸准备俯冲而下,冲着田屋、冲着牲畜、冲着百姓。
负责河道的官员将今年的水势汇报一通,满朝臣工全部噤了声,俱也明白今年仍是艰难。
陆望安眉头都拧成了川字,朝下转了一圈,看向了管着工部的傅旻:“傅爱卿如何看?”
“回陛下,”傅旻高举象笏跪答道,“臣以为应当开国库、拨赈银、起河工、设岗哨、立排桩、扎大埽、挽月堤,唯有君臣一体、官民同心,方可战胜黄龙,保两岸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