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的桌案非比寻常的大,面前摆满了药材,一水儿的树根、树皮、树叶子,还有几碗褐色的汤药,一叠摊开的医书说实话,多少是有点邋遢了。
沈逸本人正拿着一根快要用秃了的毛笔,聚精会神并笔迹缭乱地在手札上记着什么,连屋里进了人都毫无知觉。
傅旻背着手、低着头看了会儿,才出声:“你这手医术倒是不怕被人偷师”
沈逸一惊,啪嗒又是一个大墨点子,同纸上错字改字而来的旁的墨点相映成趣。
“你怎么到了也不出声,好险没给我吓出毛病”沈逸嘟嘟囔囔,又补齐了自己刚刚那句。
“你们干医生大夫这一行的,是不是主打的就是让人看不懂字?”傅旻取过沈逸的手札,识了半天,到底没认出来几个字。忽而想到当年他们初相认,沈逸拿草棒给他在沙土地上展示过前世硬笔书法,一样的看不懂。
沈逸一把夺过,“要你管呢,我自己能看懂不就行。话说回来,你大晚上的来干嘛?”
“找你下下棋。”傅旻答道,权当排遣一下愁绪。
“有毛病,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下棋,”沈逸将自己的手札珍而重之地收起来,嘴里嘟嘟囔囔,手上动作却没慢几分,打开了桌案后头的橱柜,取出来一盒大富翁。
他们俩刚开始玩的时候,手上都没啥钱,找人打了一副木制棋,虽然材料不贵,但是定制个当代木工没见过的东西,手工费仍然是掏空了二人羞涩的荷包。
后来傅愔也爱上了玩这个,瞧不得俩人拿着副包浆木棋的磕碜样儿,便挑了沈逸生日送了他一副金玉材质的,玩着格外沉浸——这才是大富翁该玩的“大富翁”。
“你心里有事儿?”沈逸说着话,悄悄建了个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