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奴二十岁,正是贪睡的时候,却起得比他上朝还早,简直离了个大谱。

展开纸条一看:阿郎,我去后宫,带了点心做早饭,不必挂心。

行罢,傅旻收起刚才心中的骂骂咧咧,不得不地承认这句“阿郎”着实有舒坦到他。

是前天夜里,子时已过,明月奴尚还沉浸在余韵之中,傅旻亲吻着他,声音低哑地诱哄:“小东西,你也给我个爱称,就咱俩说,不与外人言。”

陆望安揽住他的脖子,凝思半晌,松了右手下来,在眼前人健硕的胸膛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阿郎。

这下,傅相便如被捋顺了毛的一头小花驴,起身自个儿收拾完毕,推门出了房。

傅九在外头候着,问:“爷,要不要准备早膳。”

“不用,”傅旻正正发冠,“我已用好了。”

跟明月奴一样用的攒盒里的点心,配着一盏温茶,吃得倒也舒坦。

此地离绥极殿并不远,傅旻沿着朱红宫墙根儿步行早朝。

官衔升至丞相,朝服也变了样,傅旻今日着赤罗朝服,佩大绶,头戴六梁冠,腰束青玉带,年轻俊俏的相貌、颀长挺拔的身姿,生生将这身威严的一品朝服穿出了几分潇逸。

今日,是他升任左相的第一个大朝会。

“丞相”,“傅相”,“相爷”……

听着身边同僚改口后的官职称谓,傅旻本无波澜的脸上稍添了星点笑意,他颔首与人还礼,淡淡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