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安上半身从帛枕上挪出来了些,有气无力地提醒:“伴伴,别晃了,晕。”

“哎哟,我的陛下啊,这是怎么话说的,再稍熬熬,君大夫马上就到。”

说起今早上刚看见小皇帝的样子,薛诚仍能惊出一身冷汗。面色潮红,脚步踉跄,那双脚脖子活像是刚化形的盘仙,软的站都站不住,问他是怎么了,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言明,只吩咐说:“让小福子去请君大夫来。”

小福子一溜烟拿上令牌出了宫,薛诚也扶人上榻,不经意碰到小皇帝的手,滚烫滚烫。

这热度是得去请君大夫,要不然怕要烧出个好歹。

不多久齐苍进门汇报,这个一向冷心冷情的护龙卫首领面不改色地说着最旖旎的话:“昨日,左相大人中了情药,后经探查酒壶,此药名为相见欢,虽为内闱禁药,但坊间百禁不绝。因其极毒极烈,所以民间又有相见欢下无烈女的说法。若身中药,非交媾而泄三次不可解,否则十二时辰内必会毒发身亡。”

薛诚活了大半辈子了,听这药理都有点脸热。

在龙床上躺着的陆望安,脸色在高热的潮红之上又添一层绯色,他没忍住“咳咳”两声。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行了,说差不多就行,朕不太爱听。

但齐苍脑子里头就一条直行道,不一气儿说完,他是不会轻易闭嘴:“而且这药毒还毒在,靠近中药之人,亦回因气味染药。”

陆望安恍然大悟,难怪师兄说“要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

啊,师兄怎会如此博学?连这样的偏门的禁药都晓得,太厉害了罢。

说起来陆望安把脸埋在枕头里面偷偷地笑:虽然自己是上赶着“送死”,但师兄却是实打实救了自己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