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屏就是那个有心人,他琢磨郡主琢磨得太久,没办法骗自己看不懂。
看懂了他也不会多嘴多舌,虽然太子是他的主子,可太子受不了刺激,而且皇宫里多嘴的奴才没有好下场,当个瞎子当个哑巴只支着耳朵听命令才是正道。
话虽如此,黎屏心里还是泛起好奇的微痒,不挠一挠不得劲。他想郡主会喜欢怎样的人,一定不是太子那样病弱美丽仿若瓷玉的,若真喜欢这样的,就不会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仍不动春心。
要强壮,黎屏心道,要山一般巍峨可靠。他心里细数着人选,突然想到设坛祈雨那日,郡主一直望向的人。
那人瞧着真是不得了,纵使黎屏见过了不少人,也没见过那样的。太子让他去送伞,他还没走近,那人就动了。
湿漉的衣衫在一瞬间烘干,落下的雨分流而过,哪还需要伞?那人分明是有极强的修为,运起内力连雨也得避开,近不得身。
后来黎屏打听了一下,听见小道士叫那人师叔,心中的困惑顿解,原来是国师的师弟。
国师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皇室大臣都要尊敬几分,在宫里的地位超然物外,连皇帝也不会去擅自打扰。
别的道士方士或许是虚名,但国师是真有骇人的本事,算了卦便应卦,简直整个天下都在他的卦象之中。
若郡主殿下想从天下里挑出一个不惧太子和陛下的,倒真只能从国师那边找了。
想到这黎屏心里一紧,若郡主殿下跟人私奔了,太子受不得刺激就此去了,满室的宫人岂不是要跟着陪葬。
但这也没有怪郡主的理,黎屏心里分得清,要宫人死的不是郡主而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无论郡主逃不逃,太子殿下那身体也不过早晚而已,宫人们怎么都逃不过去。
黎屏想到这,又去给前主子买了些用得上的物品,求人不如求己,有备无患,他还是早点给自己找几条路吧。
黎屏也没想过去告密,郡主在宫里呆得不开心,她要走那就走,别回头看,出去自有广阔天地。
至于他嘛,阉人除了呆宫里还能去哪,换个主子继续活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