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一念,便令得欧阳少恭神魂一凝,那原应是乐神才有的悲悯重归心中,其悯方归,便忆恶业,冷汗似雨,似赤足踏冰,全身冻冷。

陵端修长似玉的手指轻收,那以法力凝化的素弦便消失无影,他的语声凉淡,象这昆仑山巅永不消融的白雪,明净又寒冽:

“你既得机缘重返,怎地还是如此蠢若豕豚?不思量天帝私里的维护之意,妄结恶业,还敢再登天墉城,当真是,不知死。”

欧阳少恭向来性傲,被人骂“蠢”如何肯认?可他一抬目,迎上陵端那湛湛似秋月冷华的眸子,无端有些心虚,讷讷难言。

趴在陵端衣摆上的兔宝宝,懒洋洋的伸个小懒腰,翻个小毛肚肚向天让陵端为他揉吃撑的小肚肚,斜睨欧阳少恭一眼,用糯糯小奶音道:

“端端,他比长琴可不及甚多,长琴虽有些笨笨的,却能分得清楚好。这个,脑子不好使,整个是半残,不好教,别费劲儿了。”

“霄霄乖,这家伙虽得罪了端端,却也是个可怜的。自家识人不清,误交恶友,以至无意间令洪荒受劫,不周山倾,承受无边业力。

他先时无非太过不解尘俗,不知凡人心事,几经渡魂累结恶业,以至有散魂之危,虽行恶事,也算有因。

所以,不可不教而诛,一棍子打死。”

齐桓用粉嫩小爪轻拍拍兔宝宝的小脑袋,那双琉璃似的金眸看向欧阳少恭时,却全无善意满是讽嘲,似在冷斥“蠢货”。

欧阳少恭有些惘然若失,他自榣山受缚,仙灵撕裂后,已然很久没想起天帝伏羲了。

昔时的伏羲大人,平定四海八荒,登天为帝,持掌众生安乐,是太子长琴心中最敬者,比之父神祝融,亦是不差。

故,不周山倾,凤来原身被毁,长琴也不曾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