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究白继续说:“我们不当好人,好人只会苦了自己。”

“道德规范和公俗良序,约束的只是好人,坏人之所以能那么坏,那么放肆地作恶,就是因为他们不受那些东西的约束。”

就像道德告诉我们,要给老人和孕妇让座,于是大多数人都能遵从,因为他们本性善良。

但坏人只会逼着老人和孕妇,给自己让座,因为他们藐视这条道德规范,根本不遵从,而且没有任何愧疚感。

谢究白并不是让宴辞,去成为逼着老人和孕妇给自己让座的那种人,而是希望他在受伤害时,对待那些伤害他的人,能暂时放弃作为一个好人所拥有的道德,去反击。

宴辞感觉冰冻的心在逐渐解封,他从没奢望过有天有人能理解他。

或许他只是在等一个人理解他,宽恕他的憎恨,等一个人告诉他可以去憎恨,去报复。

现在他感觉,就好像心底某个地方,时隔多年后,终于能够呼吸了。

受到的伤口,终于被上了良药,像是干涸地得到了滋润,在逐渐回春。

宴辞难以表达此刻汹涌却又柔软的情感,只能温柔地看着男人:“谢究白,谢谢你。”

能拥有谢究白的爱,他真的很幸运。

谢究白摇摇头:“是我强行揭开了你的伤疤,希望不会让你难受。”

宴辞搂住他的腰,凑过去同他鼻尖厮磨:“怎么会。”

更何况不破不立,腐烂的伤疤就是要揭开,连同烂肉一起剜掉,才能长出健康正常的伤疤,然后痊愈。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享受着这片刻灵魂相拥的治愈感。

过了半晌,谢究白觉得手都酸了,才把人推开:“好了,今天的交流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