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自以为大义和聪明的人, 不去制裁加害者,却去劝被害者放下屠刀。
这是在慷他人之慨,比伪善还要可恶。
宴辞第一次听见温雅的谢叔叔骂人,浅笑了下,从被悲伤的情绪中稍稍抽离了些:“是秦臻,还有别的一些人。”
当年他加入组织时,所有背景和经历,被调查了个一清二楚,而负责调查他的人,就是秦臻。
知道了他悲惨的过去后,秦臻沉默了很久,抽完了半盒烟,然后拍着他的肩告诉他,都过去了,人要学会原谅,跟自己和过去和解,才能走向更好的未来。
那时候宴辞信了,他学着秦臻说的样子,跟自己和过去和解了,然后像个正常人一样上学和生活。
这些年,他也一直以为那段日子过去了,他正在奔向美好的未来。
直到今天再见秦翠,瞬间翻滚的恨意将他吞噬了,他像是骤然坠落深渊噩梦,怎么都爬不出来,怎么都醒不过来。
原来伤疤一直都在,它甚至从未愈合,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唤醒麻木的痛觉,给他致命的痛击。
秦臻说的也许没错,但前提却是建立在永远不去触碰那道伤疤的基础上的。
可能他也没想到,宴辞还会跟那个女人再遇见。
谢究白亲吻宴辞的脸颊,亲吻他的额头。
又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别听他们的。你该恨就恨,没有谁有资格去道德绑架你。”
要被害者去原谅,然后沉默地吞下所有痛苦,这本身就是不对的。
但宴辞却含着这些碎刀子,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他心里得多苦啊。
如果连憎恨的权利都被剥夺,那也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