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座椅深处靠了靠,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今天起,那丝血脉牵系,便算断了。

他似乎,成了无根之人……

见闻寒不想多说,季昭虽担忧,却没缠着他说话,只是?帮他把座椅放倒了些,又翻出毯子给他盖上?:“哥哥,你?休息会儿。”

冬季的夜总是?来得早,天很快就?黑下来了,车内车外,俱是?沉甸甸的寂静。季昭抱着保温杯,惦记着等会儿叫醒哥哥喝点热水,却不知怎么,惦记着惦记着,人就?睡着了。

醒来时闻寒正在打电话,嘴巴一张一合,他却听不见声?音。

他从闻寒腿上?爬起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耳蜗,却被闻寒先他一步把耳蜗摘走?。

“不如直接让杨女士接电话。”他一边拿眼神安抚着季昭,一边对电话那头?的父亲冷声?说道。

“我开了免提,你?直说就?是?!”闻父怒不可遏,混账东西,非污蔑他买了记者来蹲守!

“杨女士,我出一百万,给祖父买个清净。”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杨秋心有些尖利的声?音传来:“阿寒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一百万,哥你?打发叫花子?!老头?儿收藏的一幅画都不止这个价!”一道年轻,粗哑,嚣张且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盖过杨秋心,“没有两千万,你?今天休想见到老头?子!个糟老头?儿,一样是?孙子,凭什么把宝贝全写给你?!”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杨女士?”闻寒握住季昭索要耳蜗的手,声?音平静,“或者这一百万车马费给记者,想必他们愿意把时间节省下来,去挖掘一下杨女士的过去。”

“另外,电话我不巧录了音,如果?你?想送小儿子去跟大儿子作伴,一个勒索罪大概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