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措听见那不存在的刀子哐当落地,带着些许落寞的意味。

更多的,是一种自嘲。

“你别这样,狐狸。”赵措下意识地把眼睛挡上,生怕自己又看到言知雪的脸。

又回到那样一个窗外阳光明媚、惠风和煦的春日午后。

塞壬却声声蛊惑,拖拽他进入不见光的深海。

“别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嘛,宝贝儿,明明是你在占我便宜呢。”

赵措想,他该吃点药了。

医生给他仔细做了检查,新开的。

据说药片有镇定的效果。

不过不管镇不镇定,舅舅还是很欣慰他有朝一日能想通,主动要求去找心理医生聊聊。

而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他左右思考了,觉得与治好相比,过程漫长并不重要。

也许那时候,韩缺已经离开了。

赵措想,自己去治疗也不是为了韩缺。

不是。

是忽然捏碎杯子这种事情,把他自己也吓到了而已。

韩缺撤离,并换了个方式。

“伤患的待遇真不错啊。”赵措把完好的那只手从脸上拿下来。

韩缺置若罔闻:“赵措,我现在有点生气。”

他低了头,与赵措贴近只在咫尺间。

差一点点能接吻的距离。

但他没有继续。

“只不过,仔细想想,我也没有生气的理由。”

他再一次退出,翻身下床,目的地是浴室。

赵措瘫在床上不好动弹,只能慢慢地等自己的状况和缓。

不舒服是肯定的。

但他也没想着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