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国外的公寓还没过期,当初走时,像跳蚤市场似的,给了一些东西给朋友。现在里面家具不多。
进门后,他先洗了手,打开窗通风。日光灯好像坏了,反复按开关都没用。好在还有一个台灯,上面沾了灰尘,他抹黑插电,然后打开,灯泡闪了两下,也灭了。想找邻居,现在又是半夜。他忽然想起,以前在这里过生日,还留下过蜡烛。
左思嘉翻箱倒柜,用火柴点燃,立在桌上,确认平稳。
微弱的火光中,人影庞大而空虚。
椅子全送完了,只有钢琴凳能坐。他坐在钢琴边,静悄悄地垂下头。决定立刻出国时,左思嘉什么都没想。情绪团成乱麻,事态发展出乎意料,最首先想到的是延后。不想处理的问题,先推迟处理。
最近,他并不是不能恋爱的时间,但是,绝对不该为了赌局去耽误他人或辜负自己。赔礼道歉还未完成,假如不喜欢对方还交往,那就是罪加一等。与其飞回去加深罪行,倒不如干脆在美国被军-火爱好者开枪打死。
问题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恋爱必须交心,假如是认识许久的对象,又或者喜欢且熟悉的类型,做到这一点大概会容易些。
在他的印象里,伊九伊并没有具体的形象。她更像是燃尽后堆积的烟灰,存在,但柔软,一吹就会散。
距离天亮只剩两个多小时,在飞机上也睡过,左思嘉不上床了,就这样坐在钢琴边小憩。
清晨时分,尽管还看不到太阳,窗外开始变亮,日光像被泼进了室内。
前一晚到时,这里一片漆黑,今天才能看清室内。室内空旷,床铺简单,地板光滑,行李箱堆放在一边。人坐在钢琴前,双眼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