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范闲咬牙切齿怒气腾腾地指向他。
陈萍萍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为了腾梓荆的死多么伤情,可到头来,连这个人也不过是他人所设的一个局,为的是请他入瓮,从头到尾,为的是一个所谓神庙的秘密。人命在他眼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感情在他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知道。”
陈萍萍轻轻点头,范闲破门而入,未合上房门,窗外的冷风齐齐入内,深觉寒冷,抑制不住的咳了两声,肚皮上的伤口便如裂开般疼痛。
“是你撤走黑骑?”
“是我。”陈萍萍再次咳了两声,毫无血色的唇瓣张张合合,轻轻吐出一句,“但我会护你周全。”
范闲抱着胸居高临下地望向陈萍萍,眸色复杂,他轻声问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我方才知晓,自我出生时起,不过是你的一颗棋,你谋划多年,你故意设了一个冗长的局。”
“好手段呐,陈萍萍。”
范闲喊着他的名字,却是如同要吃人的野兽,一字一字的吞噬着往日的温情,陈萍萍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范闲俯下身,眼对眼,眉对眉,离去之前他曾亲吻过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尖、他的唇瓣,可如今怎么却一点都不认识了呢?
他捏紧陈萍萍的下颔,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小,范闲瞧着他眼尾上的皱纹,许久才问道:“我真的,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吗?包含那次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