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请为阿暄准备后事吧,”陈悬看着那张已经完全认不出来的脸,他的十七年人生,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老师家长喜爱的乖孩子,一部分则是无病非说有病的“病人”。

付暄人生的重心应该都是后面那几年,总共才活多少年啊。

嘴里是各种虫子和屎尿的味道,脖子上挂着驱邪的符纸,身上要被印上印记,如果真的是为了治病的话,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但付暄明明没有病。

“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付暄的耳边被这些话全部占据,他的生活里也是这些话,所有人都怜悯地看着他,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那样的怪病呢。

卫淑一声大哭,趴倒在付暄的床边。

赏南在口袋里听着,觉得还是有些心酸,付暄的人生不该是这样,付东余和卫淑也是因为认知方面的局限,固执己见,私以为是为付暄好,实际上却成了直接害死付暄的人。

就算没有那场车祸,付暄也迟早会死在付东余和卫淑的手里,早晚问题而已。

更何况,躺在床上的这八年,明明就是死了,只是付东余和卫淑放不下,硬生生将一具尸体放到了如今。

早就该入土为安的。

而陈悬,明明也是他们的孩子,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跟自己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