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不给林则仕拒绝的机会,便说道:“我乏了。”
林则仕摇摇晃晃地起身,身上忽冷忽热,脑内不甚清明,攥紧掌心以清醒些,向她行了个礼,便急不可耐地退下了。
天旋地转,心悸非常,竭尽全力也看不清明,仍要强打精神,莫要让人看了这等姿态。
家仆牢牢地跟在后头,眼见林老爷踉踉跄跄地走到书房时,却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家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手背贴着滚烫的额头,眼前忽明忽暗,他艰难吐出几个字。
“莫要让我母亲知晓。”
话毕,便不省人事。
家仆不敢怠慢,立马去请大夫入府来。家仆吩咐不许将病情告知老夫人,他身旁一个亲人都没有,面上失尽血色,眼圈下片片青黑,浑身犹如火炭,滚烫之息源源不断,时不时地低咳两声,似是疲累得紧,始终没有醒来。
大夫吩咐药童准备笔墨,写了一张药方让药童抓药,叮嘱家仆道:“你家老爷思虑过重,终日疲惫,怕是染了寒疾,现下发着高热,你们得时时替他擦身,以免热汗渐冷,再伤脾脏。”
家仆喂他汤药时醒了,林则仕倒也习惯,在幼时病时的每一日,均是独自一人承受。可这病痛,不是本该便一人承受么?
身体难受时,心里便也脆弱起来,平日里的伪装不堪一击。
他许久未曾病过,碧落山的环境不好,可好歹心里欢快,现下心里不痛快,心心念念的都是碧落山上的那位少年。他盼身边坐着的是王一新,又恐他照料自己劳累,想到此处,他不禁悲从中来,心里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