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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看再打下去,林家这颗独苗今日就了结在林府大厅,轻声在林休耳边说了几句,林休才松开家棍,严厉道:“你给我好好反思。”

林则仕俯在原地,顺从道:“是。”

指着那两个形影不离的家仆,冷冷道:“你们护主不利,亦当罚,罚杖二十。”

林则仕清冷的眸光中终于有了一丝痛惜,他妄想求情,急急道:“爹!”

林休脚步未停,甚至不曾应他。

戌时,林则仕沐浴过后,受了杖刑的家仆替他擦药,孩童们不分轻重地骑上时,在他细皮嫩肉的肌肤上留下几块淤青,家棍留下的痕迹汇聚成几块,每每经过都是一阵疼痛,林则仕却埋着头,轻声道:“对不住。”

家仆只恭敬道:“少爷早些安歇。”

林则仕习惯性地翻身,缓过那阵疼痛,正要强迫自己入睡,黑瞳望着雪白墙面,却是咬着指头,苦思冥想,泪珠将要夺眶而出时,只听他吸吸鼻子,叹气道:“算了,哭也没用,不哭了。”

林休与林母不允许他养尊处优地躺着养伤,唯恐教训不够,不伤及性命的疼痛是要让他记着,今日不规矩所造成的后果,他便带着身上的伤继续那日复一日的循规蹈矩。

那之后,在他往来的路上再无孩童。

偶尔,他走到那处时,若有所思地发呆,只是转瞬便恢复如常。

林休想必是将儿子的话放在心上的,后宴请了几回宾客,筛选了士族中的子弟,选定了几位人选,便让他们来陪林则仕,只是他们与林则仕一样,极其拘礼,所言皆是文诗词赋,林则仕对他们亦是敷衍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