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榻之上,洗好身子清清爽爽地躺在衾被之中的崔英,却并不确定他后半夜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来。

有些人瞧着恪己守礼,成亲前那些话也说得漂漂亮亮,但真尝到了闺房之乐后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对,是变得不是人。

哼,伪君子。

崔英盯着头顶床幔气哼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到天亮裴君慎离开以后,再去衣箱里拿避子药。

这药难寻,对身体也并不是全无损害,最多七日吃一次,且每次最迟必须要在事后六个时辰内服下。

昨晚裴君慎回到静思院那会儿约莫刚到亥时,所以她只要在辰末前吃下那避子药便可。

那会儿裴君慎应当早就去宫中上朝或着去大理寺点卯了,她也无须提中吊胆的担心他会发现。

这般想着想着,崔英困意上涌,身体也疲累,没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约莫两刻钟后,裴君慎半散墨发从浴室出来,便看见红烛暖帐中崔英板板正正、规规矩矩地躺在床榻里侧,外侧还放着一床红色喜被,摆明了是要与他分衾而眠。

裴君慎忍俊,唇角情不自禁地翘起些许弧度,但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些许弧度又很快消散。

片刻后,婚榻一沉,沉睡中的崔英似乎感觉到有股凉意钻进了她的衾被。

她不太舒服,眉心顿时皱起,甚至在睡梦中反手擒住了那股凉意,但现实中的她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只哼哼了两声以示不喜。

好在那股凉意很快就变热了,也没有危险,崔英习惯之后安了安心,继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