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这会儿是真的疑惑了。

崔嵩明今天晚上的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

他方才那番推论说得如此笃定,到底是想诈出她不是“崔英”还是另有谋算?

然而崔英没工夫细想,对面崔嵩明见她抿完一口乌梅浆又抿一口乌梅浆,像是有些等急了,不由屈指轻敲桌几:“继续,今日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崔英闻言敛了敛神,放下杯盏沉沉叹气:“今日之事……大伯,此事英儿要向您认错,我确实比伯安兄长早发现一些那十数副画像之中的异处。”

“但并非是因我聪慧,而是因为有件事伯安兄长不知情,如果我早些将那件事告诉伯安兄长,他定然无需我提醒。”

“哦?”崔嵩明蹙眉轻疑:“何事?”

崔英:“您还记得那日您和伯娘带我去拜访荀老,回府当晚我便高热不退、烧了一天一夜的事吗?”

似是未料到崔英竟会提起拜访荀老那日之事,崔嵩明眼底忽然显露出一抹不甚自然的异色。

不过他为官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这抹异色一闪即逝,很快便被他掩盖下去,继而淡然颔首道:“记得。”

崔英没发觉他的异常,闻言便接着道:“那日我醒来之时便听见罗子甫和荀芜荑在外头争吵的声音,他们二人争锋相对,吵得很是激烈,完全不曾顾忌一门之隔离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后来簪秋出去告诉他们我醒了,荀女医进屋之后是有所收敛的,为我诊脉下了医嘱,可罗子甫却不依不饶,当着我的面便又高声跟荀女医吵了起来,似乎全然不将我放在眼里。”

“直到伯娘过来他竟态度大变,不仅变得恭敬有礼,还拿出奇楠沉香向荀女医道歉,我那时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