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织又用手心抹了下眼泪:“爸爸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因为他做错了事,我不怪姐姐。”
鹿泠的脸上几乎面无血色,他几不可闻地说:“对不起。”
如果没有鹿织,他可能已经死在那个高烧不醒的夜里。
但鹿织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周陨看着鹿泠过于苍白的脸色,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
“姐姐可不可以。”鹿织抽了一口气,嘴唇动了动,像是难以启齿:“……可不可以让阿织跟妈妈在一起。”
可不可以,放过妈妈?
鹿泠的眉眼缓缓冷淡下去,神情好像凝了冰霜,他轻声地对鹿织说:“你先出去。”
鹿织微微睁大眼睛,满是惶恐:“姐姐……”
她用力抱着鹿泠的脖颈,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皮肤上,声音几近恳求了:“姐姐!求你!求你……”
鹿泠闭了闭眼睛,轻声地说:“阿陨,你先带她出去吧。”
周陨低低“嗯”了声,把鹿织抱出了客厅。
环境骤然安静下来,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鹿泠和鹿家女人——她仍然瘫坐在地上,身体神经质的发着抖,长发乱糟糟地披散一身。
鹿泠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女人想起那次她发病的时候,那时鹿泠穿着白色长裙,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也是这样看着一团死物的眼神。
像是索命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