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心念念,已然与那位九阴绝脉的小郎君连在一处。
拾月还要取笑于她,飞云却肃然道:“小郎君这几日身子不适,不便学艺,我也教不得她,便先出府一趟,寻些东西。”
拾月鲜少见她如此正经的模样,大为惊奇:“什么正事儿,能叫师傅您亲自去做。”
飞云便已经走了:“与你没甚干系,你照顾好小郎君就是。”
她的易容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嬷嬷,如此光明正大地往外走,没半个明府府邸的人察觉到不对,压根无人拦着她。
她步履匆匆,这回也是当真急了。
飞云欠谢不倾的恩情良多,纵使她一生都嘻嘻哈哈不正经,如今既已得知谢不倾如此上心,她也得将九阴绝脉一事放在最先,以酬恩情。
而谢不倾面色沉静地将飞云打发走了,回到屋中,看着明棠睡梦之中犹皱着眉头的模样,禁不住将手覆在她紧皱的眉心。
但眉心皱,推不平。
亦如同那解不开的九阴绝脉。
谢不倾年少时也曾仗剑走江湖,对此极有耳闻。
九阴绝脉,并非什么寻常病症,便是在能人辈出的江湖之中,此体质亦为绝症,难有解法。
谢不倾便看着明棠脆弱如琉璃一般的模样,有些怔然地回不过神来。
明棠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这又有何错处?
他从不问天意神明,如今却也禁不住怪怼,只想天意为何如此?
谢不倾又想起来,周家为让周时意不嫁明棠,杜撰出一个什么仙童下凡的传说来,只说怕她被神仙收回去云云。
此前他从不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而时至今日,谢不倾却觉得,明棠才恐怕正是那从仙人身边逃下凡间来的仙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