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倾便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安抚地拍着。
“小兔崽子,有本督在,这样害怕做什么?上京城之中,不说明家,便是皇宫之中那几位有意要伤你,也无人当真能够对你动手,莫怕的。”
谢不倾是随意几句话,倒好似真的让这梦魇熟睡里的小郎君听着了。
她紧皱着的眉眼逐渐松开了,却只是还有些惊恐地为微颤,又翻了个身。
谢不倾这才瞧见,她好似一直在睡梦之中紧紧地抱着什么。
屋中烧了地龙,暖和的很,谢不倾也不担心冷着她了,便轻轻地将那锦被展开了,也省的叫这浅眠的小宝儿被吵醒。
于是这时候谢不倾才瞧见,她怀中抱着的是一件毛茸茸的衣裳。
这衣裳有些眼熟,他定睛看了,竟是当初明棠入城之时,在他的授意下去洗浴换过的新氅衣。
彼时她淋了雨,一身湿漉漉的,面上没一点血色——谢不倾怕他这个新得来的玩意儿被雨水给淋死了,便叫人领了她去沐浴换衣裳,便是那时赏的狐裘。
那件狐裘于他而言,不过只是库藏之中十分寻常的玩意儿,却不想明棠将那氅衣紧紧地抱在怀里,埋首在毛茸茸的毛领之中,一点儿不肯出来。
她小小一捧脸蛋,在毛领之中着实可怜可爱的很。
谢不倾静静看着她,心中不知怎么软了一片。
为什么要这般抱着一件寻常氅衣?
而他又旋即想起来,昨夜入宫的时候那样寒冷,她身上穿一件破旧的衣裳,还说当初的那些都不见了。
她这有衣裳,又怎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