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琴见她神色委顿苍白,有意劝她再睡一会子,但明棠已然是睡不着了,索性起了身,去了书房排策。
鸣琴为她掌灯磨墨,明棠扶着额慢慢地写画接下来的安排。
她慢慢写着,不知为何,又想起来谢不倾白日里离去的背影。
那时候她虽羞愤,只是后来回了潇湘阁,又想到自己将谢不倾狠狠撞在了围栏上的事儿。
她再是轻,也是个大活人;谢不倾再是武艺高强,也非铜皮铁骨,她恐怕将谢不倾撞伤了。心中几度天人交战之后,她还是捧了活血化瘀的脂膏,在门口拦住与明宜宓分别的魏轻,厚着脸皮托他将脂膏带去给谢不倾。
不知送没送到?
若是送到了,他那样狂妄,又可看得上这种小物?
漫无边际地想了好些这些没用的东西,等明棠惊觉之时,她写字的手已然停了许久,笔尖凝着的墨滴点了好几点在素纸上,将原来的笔迹染得一片狼藉。
大抵是今夜没睡好,所以思绪才这般紊乱罢。
明棠没太在意,只是将纸扯了,重新写了一份儿。
因不见拾月的身影,明棠随口问起,鸣琴便也答了:“二更天的时候,拾月接了外头的信笺,说是西厂唤她回去一会子,她便去了,这时候还未归。”
明棠点点头,没再多问。
拾月虽好用,却到底不是她的人,多少要受西厂掣肘,她得寻些法子,另外再寻些人来用。
她从抽屉之中取出从谢不倾处拿到的那一枚玉令,摆在桌案上细看了一会子,心中已然有了个新的计划。
解决了此事,明棠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来,她眨眨眼,轻声唤道:“你去,叫阿丽洗浴,在暖房等我。日后也不必再这般死死关着她,叫她如之前一般可随意走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