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不倾略显得粗重紊乱的呼吸声,非夜心中陡然一震——难不成,是又毒发了?
他跟随谢不倾出生入死数载,自然知道谢不倾身中奇毒多年,每月皆以药丸压制毒性。
非夜身上有随时备着应急的药,立即将那药翻了出来,双手奉上。
谢不倾却淡声道:“此药已然无用了,日后不必再备了。”
这话却引得那钻心的疼痒感顺着心底一路蔓延到喉管,谢不倾以手压着唇角,抑制不住地轻咳两声。
非夜分明看见更多的猩红从谢不倾的唇角溢出,沾在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上,愈发鲜艳,心神大震。
“大……”
谢不倾却一挥袖:“下去罢。”
非夜不会忤逆,心中纵使千言万语,却也只能躬身退下。
关上门,非夜听了一夜的风雪寂寥,亦听了一夜的咳声。
明棠一夜亦睡得不安稳,只觉得梦中翻来覆去,一时重成笼中鸟,被束在金笼之中不得出,一时又从高处坠落,一夜恍然。
四更天的时候,她实在心烦意乱,再睡不着,干脆起身坐着。
鸣琴素来是在她脚踏边打着地铺的,听着小郎君一夜呼吸不安,频繁地翻身,早没了睡意。
待听她醒了,鸣琴自己也披着衣裳起了身,端着灯过来看明棠:“小郎如何?”
明棠只压住心口,倦极地叹息:“大抵是思虑太重,一夜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