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内侍认出这小孩是掖庭罪奴,连连和闻宗鸣赔不是,又怪掖庭没看好人,扰了王爷清净,上来便要掌青岩的嘴,却被拦住了。
青岩被送回掖庭,本以为自己会挨一顿毒打,可毒打却并未如预料中那般到来,第二日掖庭来了人,说应王爷看中了一个孩子,想要回府去。
青岩记得,皇上的那位幼弟成年出宫建府,封号便是应王。
掖庭的管事内官诚惶诚恐,转头打量了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青岩一眼,显然也在心中犯嘀咕——
这小兔崽子到底是哪里招了王爷青眼?
他们将青岩洗干净,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送他离开了掖庭,离开了禁中大内,进了城西的应王府。
经过谢家旧邸时,青岩的目光流连了片刻,可却还是飞快的转开了。
昔日刷漆的大门已经落了色,紧禁闭着,上面贴着封条,一片残败景象。
青岩忽然好奇那三位流放的嫡兄去了哪里,如今是否还活着?可再一想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又哪里管的了别人的死活呢?
他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点了名要自己过去,不过想来大约是因为昨天那一面,叫王爷起了怜惜之心吧。
毕竟那时他一个小童,又是掖庭罪奴,虽然净过了身,勉强也算是个内侍,可掖庭的人从来只做苦役,不近身服侍贵人,他从未学过一日规矩,也不曾学过如何伺候人,要了他去,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