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覆上他的额头,撩开额角碎发,他听到了南流景淡漠的声音:“先起来把粥吃了,吃完药再睡。”

沈伽黎没动,他现在浑身发虚,动一下手指都会牵连全身又疼又麻。

“起来,吃药。”南流景语气变得几分生硬。

沈伽黎还是不动,心里隐隐涌上一丝烦躁,嘶哑着嗓子道:“我不想吃……”

见他不听话,南流景也没了耐心,一手从他后脖颈穿过,揽着他的肩膀往上抬。

其实南流景根本没使劲,可沈伽黎还是觉得被他折腾的好疼。

泪珠从紧闭的双眼中溢出,顺着脸颊滑下。

试图把他往上抬的手猛然顿住,停在半空没了下一步动作。

突如其来的眼泪是南流景万万没有料到的状况,心头突兀涌上酸涩,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令他不敢再有下一步。

哭了。

沈伽黎哭了,好像是因为自己的粗鲁。

南流景作为公司大领导,见过了社会中太多的眼泪,人到中年被裁员的男人哭着说自己还有家要养,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因为失误被辞退的秘书哭着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而南流景只会用最冷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

成年人的世界不相信眼泪,我不关心你们的努力程度,我只看结果。

看过太多情绪决堤下的眼泪,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不仁,但看到沈伽黎没由来的眼泪,却忽然产生了一丝奇怪的惧意。

他收回手,摩挲着药盒,语调变得有些不自然:“哭什么,我又没……”

没欺负你。